我還記得,小時候的我,對一些「當紅」的流行事物有異常的憧憬。有一陣子,由於風靡台灣(?)的哈姆太郎卡通播出,兒童界出現了一陣家鼠狂熱,當年,我不知為何也跟上了潮流,養了一隻楓葉鼠。

我是先斬後奏的。老實說,我爸媽一開始並不同意我養任何小動物,可是看著補習班同學帶的楓葉鼠是怎麼看怎麼可愛阿,於是當他問我要不要一隻時,連籠子都還沒有的我就答應了。從他手裡接住的是一個吃豆花的空碗,裡頭住著一個小小的生命,和幾片碎木屑與葵花子。我端著這道「小吃」回家,硬是上桌,也不管我媽覺得老鼠很恐怖。(哪裡恐怖阿?你瘋了吧!!!!當時我根本不甩她)

我爸媽最後終於是無奈接受了,於是我們生平第一次進了寵物店,物色了一個500元貴俗俗的小籠子,和兩大包木屑與食品雜貨。我幫我的小老鼠布置了一個不高級卻絕對稱職的家,裡頭不免俗地裝了一個讓牠運動的小圈圈滾輪。到現在我仍然不明白為什麼倉鼠有這樣的本能,看到那東西就愛在上面跑不停,也許是因為被關在籠子裡的牠們沒有選擇偌大空間奔跑的緣故,只得妥協?我記得這小傢伙只要有機會出籠,就想逃出我的勢力範圍,可惜總失敗告終。我會把牠抓在手上,用另一隻手給他造路,再用另一隻手給他轉彎,然後幾輪下來他依然在原處打轉。時常,我會把牠放在我的肩膀上,用我的頭髮去磨蹭他,也不管我媽老在旁邊碎念很髒。

「吼!你偷大便!」這傢伙超奸詐,愛乾淨的牠總是在我把牠抓出籠子的時候大便大在我的手上,法可。

忘了跟大家介紹我家鼠小子的名諱。這小子姓葉名蠻頭,我們摳他蠻頭或小蠻頭。

我最愛把我加小蠻頭放到食物山裡,讓他把大大小小的葵花子藏進他的儲物囊裡,每次從山裡出來他的嘴巴下那一塊就會鼓鼓的,好不可愛。然後,回到鼠籠他就會在木屑裡鑽個洞,把剛剛的食物全吐出來藏在裡面。我以為他會去挖出來吃,結果清木屑時發現他根本不會吃,就算餓他幾天也一樣。(只會藏不會找的笨蛋?)

有了他之後,我帶他出門炫耀過一次。我覺得那是他一生中最累的一天,不斷地在需要休息(這隻是夜行性動物)的白天被各大手掌玩弄,我永遠記得他生平第一次在我肩膀上安靜地睡著了。那是我人生當中心頭最暖的ㄧ次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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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心情不好,我抱著你哭,即便你不完全了解,或是完全不了解。

當我心情大好,看著你在房間地板上亂跑心情就依ven更棒。

我討厭你鬧失蹤,因為我每天焦急,我家地板都快被我趴在地上時扭來扭去的頭髮拖乾淨了。

我懷念每個你陪伴我的時光,即使是每天找你找到半夜也一樣。

小蠻頭阿,不知道你現在還好嗎?你死了之後,我真的好想你喔。你記得我在把你埋葬後哭了很好多天嗎?不念經的我,竟然乖乖聽話坐在御本尊前,一句一句地唱著祝福你的題目。我好自責,怎麼就為了省點木屑,讓你的生命在寒冷的大年初三夜裡,獨自微弱,獨自顫抖呢?為什麼我沒有把你移到別的房間,為什麼我放了一條根本沒有保暖功能的不織布,讓你瑟縮在他底下發抖卻取不了暖呢?為什麼我這麼不小心,為什麼我不懂得照顧你,為什麼我讓你可以長達3年的壽命在短短的半年內就離世了......然後,半年乘以16,8年過去了......

媽媽說,不要再養寵物了,會有感情,離開會痛。當時我不懂,我只懂得在你曾經玩樂的籠子裡留下一片片的布,一把葵花子,希望你不再冷不再餓了。

現在我懂了,我不再養過寵物,不曾再把房間搞得臭呼呼的照顧愛大便不愛洗澡的小傢伙。

還記得把你抱在胸前感觸。如果可以的話,我只希望現在的你擁有最幸福的生命,擁有最愛你的其他生命,擁有全世界最美麗幸福的幸福。

對不起,請原諒我,謝謝你,我愛你。我永遠愛你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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